为什么?>
为何现世的主宰,现世人族之道胎,会被现世所恶?>
“今日是晏家下聘的日子……”侍女柔声在门外:“小姐,您得出来梳洗——”>
“不要吵,不要吵……”温汀兰尖声呵斥起来:“不要吵!!!”>
楼里楼外,都安静了。>
只有翻书声,继续哗哗地响。>
……>
临淄城太高大。>
已经离它很远了,还被它的阴影所覆盖。>
人的影子,马的影子,城的影子。>
或许走一辈子,也走不出心中的临淄。>
郑商鸣骑着高头大马,另一只手也拽着缰绳,牵着载鲍小伯爷的那一匹。>
太阳往另一个方向落,高大城墙的阴影,则被无限地拉长,始终笼罩在两人身上。>
他们往前走,临淄城的阴影在后面追。>
郑商鸣回过头去,看那高墙长影,仿佛一片浓烈的夜。>
“我小时候,总自己跟自己玩儿。”>
他在缓缓移动的马背上,回想起自己的童年。>
“我父亲一直在巡检府工作,那会官职还很低,但已经很忙碌。我母亲在术院做研究,嗯,一些比较基础的术法研究,但格外繁琐。他们都挺忙的。”>
“有一年我过生日,那会我还不太听话,总希望能得到一点关注。我特意找了个地方藏起来,让所有人都找不到我。我想看我父母着急的样子。”>
郑商鸣眨了眨眼睛:“但是他们都没发现我不见了。”>
“我父亲以为我母亲带着我,我母亲以为我在父亲那里。又或许他们都不记得,那天是我的生日。”>
“后来我啊,实在是饿得不行了。自己从那个小巷子里走出来,一个人往家里走。那一晚好黑啊,特别特别黑。我还记得有一只麻雀站在屋檐上,一直看着我走,我想它是不是也找不到它的家。”>
郑商鸣咧着嘴笑:“我小时候就是那种公子哥儿们常说的‘崽工狗’。”>
他对鲍玄镜解释:“他们这些生下来就可以当官袭爵的人,把那种勤勤恳恳往前爬,一辈子看得到头的小官小吏,称为‘工狗’,‘工狗’的孩子,就是‘崽工狗’。后来我也成为公子哥儿啦,我告诉自己,我要独立奋斗,我跟那些只会靠家世的人不一样,我一定要证明我自己——”>
“后来,我证明了自己果然不行。”>
他嘿嘿地笑出声音来:“在我父亲的帮助下,我成为了北衙都尉。”>
鲍玄镜安稳地坐在马背上,听这位北衙都尉,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真的很莫名其妙,谁在乎你的人生?>
郑商鸣却看到了这孩子的认真,在这份沉默里,感到自己被倾听。>
他舒缓了语气:“我想跟你说什么呢?玄镜。”>
“我并不是想教你一点什么。要教你的人有很多,能教你的人也有很多,有时候你学不过来。”>
“只是我感到你不太快乐。”>
“我跟你分享我的心情。我的人生。”>
“就这么简单。”他说。>
鲍玄镜愣了一下。>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
“我感到你不快乐。”>
他的确很厌烦那些跟他讲大道理的人。>
一个个加起来都没有活够他的零头,连天人之隔都跨不过去,更别说绝巅,永恒,却总是要来告诉他,他应该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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