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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提前觉察到什么事情,黑袍剑客将真容隐匿在兜帽之下,日日穿梭在武川镇街头,他躲避官兵,专门寻找流民问话。>
与此同时,一袭白衣,打扮得犹如比丘尼般纯洁神圣的慕容嫣正静静地坐在花园里等待召唤。>
贺拔家上下每一个人,他们无论看上去多么笑容满面、如沐春风,慕容嫣总可以清楚感受到的部分,便是贺拔氏败给赵括以后身上总会散发出一股悲凉的气息,还有隐隐藏匿着的复仇之心。>
然而这种复仇是虚无的,被褫夺官职、剥夺兵权之后,贺拔氏就不过是活跃在武川镇的幽魂。>
成为人们不愿提起,但是不能忽略的存在。>
——那位大人。>
压抑的情绪无处发泄,贺拔氏将魔掌伸向背叛自己的神明,然后开始禁止族人祭祀、供奉旧神,将神树信仰贬斥得一文不值……取而代之的,自然是另一尊新神。>
——这精细的“肉灵芝”向来是献给大人物的礼物。>
慕容嫣愤也似的,惊也似的,想起朔州董秋雨曾在大街上说过的话,她攥紧拳头暗戳戳地说了句:“太平道……”>
慕容嫣刚有一些头绪,钟子期提着画笔火急火燎地小跑而来央求她道:“夫人,那贺拔小姐心乱如麻、坐落不安,我实在无从下笔,请问夫人能不能进去陪贺拔小姐说说话?谈谈心?”>
“乐意之至。”慕容嫣自信地点了点头,随之进屋。>
贺拔钰儿对慕容嫣招招手,热情地握住她的手心,两人坐地毯上。>
“终于有人能听我说话了!”贺拔钰儿道:“那个该死的汉人,竟敢对我指手画脚,要不是哥哥吩咐过要完成画作,真想让她尝尝我的厉害!”>
慕容嫣有些忌惮,僵硬地与对方的身体保持一段距离,对钟子期说:“钟先生,可以开始了。”>
闷闷不乐的钟子期喝了一口茶漱口,继续绘画。>
慕容嫣道:“贺拔小姐心中郁闷,不知小奴可否解愁。”>
贺拔钰儿说:“看看我,我没有给贺拔家丢人吧?从前习惯舞刀弄枪,一下子变成大家闺秀,还不习惯。”>
慕容嫣垂眉欣慰道:“会习惯的,只要贺拔小姐愿意,这谈不上难事。”>
“是啊,还有什么事情会比上阵冲锋更难?”贺拔钰儿捂住胸口,略显不安,看向慕容嫣道:“不知为何,只要看见你,我的心就会平静下来。”>
慕容嫣知晓,含羞侧目,以便坐着让贺拔钰儿瞧个够。>
很快,一天过去了,第一幅画作就此入卷,按照宇文轩的建议,至少要画三幅画才稳当,因为路途遥远不免得会出现各种意外损毁画卷。>
慕容嫣回去后等待白凤归来,直至三更,有黑衣人来到身边,取下兜帽,果然是白凤。>
二人借一步到别处去议事。>
首先,慕容嫣将贺拔钰儿的忧愁告诉白凤,说道:“贺拔钰儿之忧,无关家国战事,倒也寻常,毕竟是待字闺中的女子。只是,贺拔家处处都显得怪异,在这种怪异与贺拔钰儿对我的赤诚相待之间,仿佛暗藏着让人细思极恐的秘密。”>
“嫣儿此言,并非空穴来风。”白凤肯定道:“我走遍街头,询问镇中的三教九流才得知,贺拔氏自从被赵括释放归来后,马上禁止族人对圣地的供奉,贺拔家在武川镇是大宗族,其余小宗岂敢不从?贺拔涛和贺拔胜为了维持势力,积蓄力量,偶然巴结上太平道众,现在的贺拔家,与其说是名门望族,不如说就是个太平道的分舵,而圣地,不出意外,已经落入太平道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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