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住家名,只要能使这个家族延续下去,血缘什么的根本就无关紧要。
就这样,“收养子女”与“过继子嗣”逐渐衍变为日本的重要政治文化。
大家的儿女都是送来送去的,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血缘。
青登身边便有一个现成的例子——松平容保就是过继给会津松平家的继子,其父亲是美浓国高须藩主松平义建。
安政3年(1856年)天璋院前往京都,成为五摄家之一的近卫忠熙的继女,改称笃姬君讳名敬子,之后不久就出嫁江户,与幕府联姻。
青登沉默着。
天璋院却自言自语了起来。
她微微一笑,换上无悲无喜的平静语调:
“那一年……虽然只是路过,但在东上江户的时候,我确实是途经过一次此地。”
“只不过,我当时根本就没那个心情去欣赏什么美景。”
“在前往江户的路上,每当想到自己将要嫁给一个人尽皆知的傻子,我就痛苦得难以言表。”
“想要找人倾述,可身边没有任何人,不知道要去找谁。”
“想要发脾气,却不知道要将满腔仇怨发泄给谁。”
“想要去原谅,又不知道要去原谅谁。”
“就只能这样得过且过,稀里糊涂地活到现在。”
说到这,她一边将鬓边的青丝撩至耳后,一边望着青登,露出嫣然笑意。
“盛晴,我应该从来没跟你说过吧?”
“我呀……想要嫁给全日本第一的男人。”
“让我想想,那是在我即将要过成人礼的时候,父亲他……啊,是我的亲生父亲——岛津氏分家今和泉家第10代当主岛津忠刚,不是岛津齐彬。”
“在成人礼的前夜,我忧虑得睡不着觉。”
“等成年礼一过,我就正式成为了可以嫁人的大姑娘。”
“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一直在思考:我未来的夫婿会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思来想去,辗转难眠。”
“于是,父亲就问我:於一,你希望你自己未来的夫婿会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希望我未来的丈夫是日本第一的男人。”
天璋院的表情逐渐柔和。
“仔细一想,我那时还真是有够天真烂漫的。”
“明明都是一个即将要过成年礼的人,却还像个小女孩一样,将这种傻话挂在嘴边。”
听到这,青登不由自主地插话进来:
“殿下,你为什么会想要嫁给日本第一的男人呢?”
“嗯?这还用问吗?”
天璋院挺高胸膛,两手叉腰,颊间现出自豪的神色。
“像我这样性格佳、长相好、身材棒,同时还有着上等家世的女子,也就只有日本第一的男人才配得上我了吧?”
说罢,她就像是要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一样,特地挺高胸膛,扬起下巴,向青登展示她那优美的天鹅颈,以及那对超群绝伦的特殊存在。
青登挑了下眉,旋即哑然失笑。
对于天璋院的这番自卖自夸,他既不表示赞同,也不予以反对。
眼见青登没有说话,天璋院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接着道:
“虽然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是羞耻得让人直想打个地洞钻进去。”
“但我那时确实是对自己未来的丈夫充满了幻想。”
“也确实是发自真心地想要嫁给日本第一的男人。”
“不论男女,大概都是这样的吧——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地胡思乱想,暗自幻想自己的前程、婚姻。”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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