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起来,就跟相融了似的。
自湖面拂来的微风,既舒爽又怡人。
继续向远方张望,隐约可见棋盘似的青青稻田,间杂着低矮的房屋和袅袅炊烟,野鹿在湖岸上蹒跚,松软的白云嵌在日丽风和的蓝天上……
一片祥和的光景。
一片鸢飞鱼跃的光景。
三女刚才并没有说错——外头的景色,确实是美极了,值得一看。
这样一个晴朗的日子,这样一副云蒸霞蔚的美景,不由让人产生“沿着脚下的道路直走,将能直上云霄”的美妙感觉。
眼望如此美景的天璋院,用力地眨巴了几下美目,仿佛是在确认自己的眼睛是否有出问题。
“盛晴,快看,好美的景色啊!和萨摩、江户的景色完全不一样!”
她如此说道,然后无意识地伸手抓住青登的衣袖,力道极大,就跟担心青登会跑走似的。
她这突如其来的异常举动,吓了青登一跳。
他侧过脑袋,看了一眼自己那正被紧攥住的衣袖,而后朝对方投去诧异的视线。
那小恶魔般的坏心眼笑容,那标志性的狡黠表情,全都不见了。
此刻映入青登眼帘的就只有纯粹的笑颜,以及从其眸中跳出的孩童般的欢喜。
虽然情感表达得比较节制,但她的感动却是如实且彻底地传达给青登了。
这才是最真实的反应。
被无与伦比的美景打动内心时,人会变得语塞、手慌脚乱。
因为那是无法以言语来形容的感动。
被美景夺走注意力的天璋院,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目不转睛,双眼闪耀着和粼光同色的光辉。
青登不忍去打扰她,于是也不说话,任由对方抓着他的袖子。
随着上洛队列的不断前进,美景逐渐远去,最终隐入一片密林之中。
天璋院直到这个时候,才缓缓地回过神来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死死地攥着青登的衣袖。
“啊,抱歉……我好像过于激动了……”
青登说了声“没事”,随后忍不住地反问道:
“殿下,你是第一次来大津吗?”
天璋院摇了摇头。
“不,这是我第二次来了。我在安政3年(1856)的时候来过一次大津。”
安政3年——听到这儿时,青登顿时不说话了。
他当然清楚这个时间点对于天璋院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一年,天璋院被收为近卫家的养女,改名为“藤原敬子”,随后正式出嫁江户。
天璋院出生于萨摩岛津家的旁系,后来虽被岛津齐彬(萨摩藩的前藩主)收为义女,但其家格却依然不足以与将军结合。
按照规矩,德川将军家的御台所自3代将军正室鹰司孝子起,多从五摄家(一条、二条、九条、近卫和鹰司)或皇室迎入,作为朝廷与幕府之间信任的默认。
即使是武家出身的御台所,也必须以五摄家养女身份方可舆入大奥。
在古日本,换爹换妈换姓氏换名字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一来是因为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导致婴儿的夭折率奇高。
哪怕是连续生10个小孩,这10个小孩都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全部死掉。
第12代将军德川家庆就是一个绝佳的例子,生有28个小孩,结果却只活了一个德川家定。
如此恐怖的死亡率,使得大家若不去收养义子、义女的话,根本就没法保住家族的香火。
二来则是日本的传统观念使然。
相比起血缘,日本人更重视家名。
只要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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