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语凉的视线扫到枕头，心生顾及怕她一直将脸埋着会感到窒息，伸手触碰到她脸颊，更先碰到的是一片已经湿冷透了的液体。
无声无息地，枕头早已湿了一大片，还有干透了的印痕，清晰可辨。
猛地。
好像那湿冷的枕头变得灼热刺痛，他收回了手，抽身回到浴室。
水声暂停之后。
空荡荡的另一畔床位由始自终保持着空荡。
她知道，是去别间卧室睡了。
不知道几点，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林晴诗等到身上的感觉已经没那么难适应，才抬起将埋在枕头里的脸，伸手扯出被子将自己裹进去。
全身的不适让她好久都没有力气再动弹。
被子没有盖到的地方。
女孩的脚趾仍蜷缩成一团。以及。有些合不拢腿。
没由来地，她忽然就羡慕人鱼，“没有腿的应该就没这么疼。”
安静躺了好一会儿，她才感觉力气重新回到身体。
回来的还有早已不知道躲去哪里的骨气。
她换好来时的衣服回到自己房间。换做以前遇到这种情况，她一定会跟去另一间卧室找一个舒服的位置，和一个习惯的姿势安然入梦。
这次不同。
兴许是这次，感到疼的还有心。
直到隔天。
隔天在电梯口碰面。
她也不再纠结打不打招呼的问题，只是在他视线注意到之前，就快速换乘了另一架电梯。
…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的。
昨天想见到的时候花费几个钟头好不容易才找得到。
今天不想见到的时候偏偏在斯诺克场碰到。
一楼和顶楼两处整层的公共休息区，林晴诗懒洋洋地伸着懒腰，在甲板露天台晒太阳。
她无意识地向斯诺克场馆内投去视线，源自对这项运动感到些许兴趣。
然后。
正正好捕捉到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像是停留在这边有些时间。
与以往都不尽相同，以往好像总是她的视线停留太久，冷不丁地就被陆语凉现场抓包。
这一次忽然就抓到他的。
些许开心……
想起昨晚顷刻就烟消云散。
露天的甲板停留有不少海鸟休憩，林晴诗手里还有大半袋十分钟之前买来、还未喂完的面包糠和小鱼苗，她索性离开座位，蹲在甲板靠近船舷一侧将手中的东西都倒在垫着地板的袋子上。
倒下的一瞬，身边落下大片或白或黑叫不上名字的鸟类，偶尔有彩色的品种也是以往久居城市无法见到的。
这时。
正徘徊在附近挨个询问的游艇工作人员轻声询问到她这里，“女士，您好请问有需要清洗或抛光的小件饰品么？”
“小件饰品……”
林晴诗垂眸瞄到自己衣领口的项链坠饰，轻点下巴，“有的稍等……”
她找到链子可拆去的环扣，将项链交付到工作人员手中的托盘中。
对方正转身离去。
忽的有人从两人中间穿过，顺势将托盘拨开。
经过女子态度以骄纵的语气兀自开口，“听没听过好狗不挡道？有什么可臭显摆的！”
“那好狗不嫌路窄是不是为你发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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