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高穹,想要洞悉顾师义消解的归处。>
应江鸿倒是看着黄昏所填塞的顾师义的身形,这位最强天师,如此说道:“或许世间本无对错,只看谁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诸圣寂灭了,神主就是对的。神话破灭了,仙人就是对的。仙宫陨落了,一真就是对的。一真谢幕……现世就是正确!”>
时至此刻,他仍然认为顾师义的选择是愚蠢的。>
但大概因为太久之前就见识过顾师义的愚蠢,他没办法觉得这份愚蠢是可笑的。>
“大概你是对的。”顾师义的声音说:“但我要说你是错的。“>
他声音不再有丰富情绪,从豪迈走向恢弘:“天公若在,侠不必存。我宁愿你们是对的,这样我就不必诞生。”>
应江鸿略有些遗憾:“大家都有自己的正确,谁也不能真正说服谁,这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真相。我不认可你,但可以理解你,可惜你不能再为自己言说!”>
南天师是真正的强者,他并不拒绝异见者的存在。他无惧百舸争流,敢于天下剑争。>
理解、同情、尊重,抑或憎恶、厌弃、鄙夷,都无法影响脚下的路。>
大家走到了这里,道理只能用生死来验证。>
他必须要往前走,这意味着又有人倒下。他明白,这样的人生道路交错的瞬间,将会越来越少,所以他略感遗憾。但不算寂寞。>
唯独顾师义自己,是来不及遗憾的,他也没有想过感慨。>
由黄昏所填充的最后的人形也消失了,那代表人性的离去。>
大片大片的黄昏色块在高穹游移,如此绚烂的晚霞,那是神性的凝聚!>
自灭而有,自死而生。>
他在烈日高悬的正午时死去,他在绚烂无边的黄昏里诞生!>
应江鸿的剑上,只挑着一件过于宽大的长袍,和一个过于瘦弱的李卯,他的长剑缓缓拔出,在拔出的过程里,长袍和李卯都慢慢地消失了。>
“以身为龛,奉义为神。谁也没有想到,你真正走的是神道——”他看着这片不断翻滚着、隐隐聚成一张神面的晚霞,眼神很有几分复杂:“我已经相信你的自陈了,但你真是神侠?!”>
“我是谁,你尽可定义吧。”天空翻滚着的神面,吞吐亿万计的灵性,在永恒的黄昏中,涂抹一道新鲜:“但我终将成就,你们无法再定义的存在。”>
“我不再证明你们的错误,但你们终究知道,什么是对的。”>
“我将成末日的神明。”>
“所有不敬于凡人而高高在上者,必有永恒之黄昏!”>
“我为救天下之不平,而成此道。”>
“在诸神陨落的时代,再启神天!”>
在绚烂的晚霞后,无边霞光,托举了一个伟大神国的虚影。>
永恒天国破灭后的力量,为他所接掌。诸神陨灭后的悲性,为他所铺张。>
那屹立在长河北岸的天马高原,这一刻迸发出无比璀璨的光柱,永恒的黄昏灌注为接天的神柱,直抵那无穷极的高穹。>
渺渺天极,响起神明的悲声,那是一个辉煌时代,不甘的回响。>
浩荡人间,飞起无法计数的光点。>
有那路见不平且横刀的义侠、有那一诺轻生死的信侠、有那倾家救急的豪侠、有那舍身为民的仁侠——>
一饭之恩以死报者,万金在前赎一诺者,见不公而不忍者,满目疮痍思好大雪者!>
当以此心洗人间。>
天下有义者,皆能证此志!>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