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的顾师义,有某种基于“正义”的共存的时刻,但又天生不两立。>
或许这就是他们曾为挚友,后来又分道扬镳的原因。>
还有联系吗?>
当然不会再联系了。>
在风吹稻香的一百七十七年前,两个人不打不相识,第一次对饮,大笑酩酊。在山风萧索的九年前,两个人喝了最后一次酒,都未尽兴。此后再未相见。>
人间正道是沧桑!>
公孙不害的回答,无疑是让吴病已满意的。>
他只是点了点头,便往仪门外走。>
公孙不害与他错身,也走进了仪门之中。>
矩地宫的执掌者和刑人宫的执掌者交换了一个位置,就算是结束了这次聊天。而后各有各的事务,各有各的责任。>
但公孙不害却停下脚步,却又开口:“你怀疑顾师义?”>
他没有回头,吴病已也没有。>
两个人就这样背对着说话。>
吴病已说话如凿石,一字一字的锤砸:“一个极度固执、极度自我的人,如果笃信自己是正确的,那么为了这份‘正确’,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所有匪夷所思的、你觉得不可想象不可理喻的,在那种正确之前都不值一提。我想顾师义就是这么一个人。”>
公孙不害回过身来,在法家仪门内,望着仪门外:“当初我的老师战死天外,是你写信召我回来。三座刑宫平等分立,无有高低。但我一直都很尊敬你。”>
他一开始对吴病已是称“您”的。>
但那个“心”字,被吴病已削掉了。>
因为刑人宫的执掌者,在涉“法”的一切事务里,不可以掺杂个人的心情。>
“你九岁通经典,十三岁能注《法经》。十六岁游学天下,九易荆棘,办案一千三百四十六起,无一件不公。为了探讨侠与法的边际,又化身孙孟,闯下‘豪意’之名,成为唯一一个不曾触犯任何法律的天下豪侠。同代之中,无人及你。前数百年,后数百年,也很难说有哪个法家门徒能跟你比。你能执掌刑人宫,是法理必然。”>
吴病已也回过身,与公孙不害面对面:“这不是我或者韩先生说了算,这中间也并不掺杂什么情谊。我写的是公信,不是私信。”>
刑是无情之事,人是有情之人。>
刑人,就是以无情刑有情。>
公孙不害当然不用谁来教他。>
但此刻他看着吴病已,还是不自抑的生出几分恼意。>
我敬你,如师如父。而你如铁如石。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不能习惯。>
他开口道:“你盯着顾师义,是因为他是天下豪侠的精神领袖,一呼百应,足能撼动天下。还是因为他真的做过什么恶,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做了什么恶,所以我也不认可他做了恶。他当然触犯过不同地方的一些法律,但也都不是什么令人发指的恶行,只是生性自由,不受规束罢了。”吴病已很直接地道:“我盯着他,是因为他并不在乎‘法’。他有乱法的意愿,和乱法的能力。”>
“那你也应该这样盯着姜望。”公孙不害说道:“炼魔,修朝闻道天宫,他根本蔑视秩序,对规矩并不敬畏。无论是世人的看法又或刑刀法剑,都不能框住他,他也极度自我,也一再挑战固有的秩序。”>
“你说错了,你与姜望同行一路,但你并没有真正认识他。”吴病已毫无波澜地道:“真我姜望和豪侠顾师义,看似相类,都自我肆意,实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顾师义目无法纪,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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