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次行动也是他牵头,燕春回一旦逃脱,就是他最大的麻烦——他没有任何理由放跑燕春回。”>
这位刑人宫的执掌者又道:“也不会是李一,李一的出身、立场、性情,都没有支撑他这么做的理由。”>
“钟离炎更不可能。他做不到。”>
说到这里,公孙不害抬起头来,表情十分的怪异:“好像只剩下我了。”>
他微仰在天光里:“难道我是忘我人魔的内应?”>
威!>
仪石适时的撞响。>
仿佛律法威严的审判。>
风也动,声也动,唯独吴病已不动。>
他定在那里,声音也定着:“走漏消息并不一定出于主观的恶意,无意间泄露的情报也不需要理由。所以其他人也并不能排除。甚至这消息不一定要具体的某个人走漏。也许是燕春回被杀意触醒,或者被灵觉惊动,也许是因为某种不为人知的秘法神通——燕春回在当今这个时代,以忘我飞剑成道,不是常理可测。”>
“是啊,不是常理可测。人魔之恶,流祸多年。他如果是个好杀的,不会留到今日。”公孙不害缄然片刻,而后道:“但姜望新证、出其不意的今天,都未能将他杀死。来日难再有期。”>
两位法家大宗师,一个高冠博带,一个劲装武服;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眉眼豪烈;一个静如山石,一个炽如篝火。实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如此对立在法碑的两边,也在仪门内外。>
一个正要走出去,一个正要回来。>
吴病已惯来都是严肃的,在此刻也没有波动,只是道:“就算是一个警告吧。虽然没能杀了燕春回,也让他知道,这些年人魔的账都记在他那里,迟早会有清算的那一天。叫他不要再那么肆无忌惮。”>
公孙不害并不能够被安慰,吴病已也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
“警告的威慑在于刑杀可以实现。”公孙不害道:“今日杀他不成,恐怕助长其焰。”>
杀了燕春回则万事皆休,既然杀不了燕春回,所谓的警告,自然毫无意义。任是谁来开口,哪能吓得住燕春回半分?>
“你说得对。”吴病已抬步欲走,但想了想,又停下脚步,忽地问道:“你和顾师义还有联系么?”>
谁能想得到呢?>
法家大宗师、刑人宫的执掌者,和天下第一豪侠顾师义,曾经是朋友!>
那时候公孙不害还叫“孙孟”,亦是天下闻名的豪侠,与顾师义一见如故,相交百年。>
后来他回到三刑宫,改回本名,世间再不闻“豪意”孙孟。>
而顾师义独行人间,渐渐成长为天下所有游侠的精神领袖。>
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但吴病已自然是少数之一。>
今天他突然提起来,叫公孙不害也沉默当场。>
曾经的“豪意”孙孟,站定在那里,仿佛沉默过了一段艰难的时光,最后只道:“荆棘笥在我的背后。”>
刑人宫万古以来的责任,他都背着呢。>
负棘悬尺,岂敢忘“法”?>
顾师义是天下最自我、最随心所欲的人,而法家是最规矩、最严格、最威严的学问。>
所谓“侠以武犯禁”,“侠”与“禁”,本就难相容。>
顾师义轻天下,法却不容挑衅。>
豪侠快意恩仇,行事但凭好恶,只求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不快打破头。>
法家却要将一切都关到笼中。>
代表“法”的公孙不害,和代表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