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终生托付。
他低头看着修改后的图纸,忽然紧皱眉头,把图纸往王穆之的方向推了推。
“贤侄,你来看看。如果按照这个图纸修筑疏洪渠,可以达到你方才描述的效果。可是,造价和工程量足足多了五倍有余。而且,经过这次洪涝,各地缴纳上来的赋税定然锐减。”
“军饷、赈灾,还有各地官员的俸禄……这些都是耗费银钱的大户,并且一个铜板也不能节省的。这个方案拿到朝堂商议时,定然会遇到一番阻挠……”
从小跟在祖父身边耳濡目染的,王穆之对于朝堂的运作,也算得上是知之甚深。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着图纸的毛边,大脑已经沉浸在思索当中。
底层百姓生活本就艰难,明知有更好的选择,他便不希望百姓将就。
“叔父,这个工程能否分成几部分呢?比方说,今年秋冬只需把疏洪渠的框架挖掘好,有个疏洪的渠道;那些需要连通的谷地,就逐年逐年地慢慢来……”
“这样的话,户部不需一次性调拔那么多的银钱。而且在农闲时,此地的百姓可以过来帮帮忙,顺道挣几个工钱。朝堂那边,也不需一下子从远处调来那么多的劳役。”
卢左侍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所费银钱虽多,但只要每年挤出一些即可,就不会给国库带来太大的负担。而且,按照这个图纸修筑疏洪渠后,水丰县不需朝廷年年掏银子赈灾救荒之余,可能还有赋税上缴。
朝堂中,只要是有点儿远见的大臣,都不会否决这个主意的。
卢左侍郎卷起眼前的图纸,“既然如此,我便把图纸带回重新斟酌一番,看如何把这疏洪渠的工程分开吧。”
王穆之顿时大喜,立刻道谢,“如此,小侄便有劳叔父多多费心了。”
卢左侍郎摆摆手,“毋须客气,不过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罢了。”
因为满意这个未来女婿,他便特意多叮嘱了两句,“水丰县刚刚遭灾,今年秋冬便既要修坝,还要挖渠。朝廷办事需时较长,工程又太紧了,其间如何转圜,就要贤侄自己用心了。”
是的,在规划疏洪渠的图纸上,渠口并不在如今河堤崩塌的位置,而是要往上游过去大约五十里的地方。那里是河道由窄骤然变宽后,紧接着的一个弯道,正是河堤压力最大的地方。距离西秋河流域中,赫赫有名的天柱峰、仙人峡,不过是三、四里的距离。
顾名思义,从“天柱”二字,就能充分感受这座山峰是如何的笔挺陡峭、高耸入云。
传说中,天柱峰乃上古奇山所化,有接连天地之能。
然,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昔日的仙山,变成阻挡洪流去路的元凶。彼时,黎民百姓日日都在洪水与疾病中,挣扎浮沉。
恰有仙人路过,不禁感慨苍生艰辛,便以无上伟力将山峰劈开。
顷刻间,洪流一泻千里,形成今日世人眼中的西秋河。为感念仙人的恩德,获救的百姓就把这道被仙人劈出来的间隙,称为“仙人峡”。
“唉,”卢左侍郎幽幽地叹了口气,又说:“其实,现在堤坝坍塌的位置,并不是河堤最容易冲毁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我识人不明,把河堤交给……”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那人的罪名一天不定下来,有些事情还是不好妄议的。
王穆之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同样报以沉默。
这时,有个太监模样的身影走进山洞,向二人无声地躬身行礼,“王大人,石军医过来了。”
可能在军中待久了,石军医行事十分直接、干脆。他与二人简单地打过招呼后,便走到王穆之身边,把肩头上的药箱放到卧榻上。
只见他三下五除二的,就把王穆之的左手给解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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