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高举手臂,往后比划了个“停止”的手势。
淤泥太深,马匹可以勉强通过,但运粮车就肯定会沦陷其中。为今之计,只能调头、绕道而行。
天色一直阴暗无比,晋王只能单凭大概来判断时辰。当整个赈灾队伍变道完成后,他便下令放缓行进速度,令所有人在马背上食用干粮。
“轰――”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所有人极目眺望,那是何等壮观的画面――――
斜前方激起巨浪,很快形成一道三丈高的水墙。黄褐色的泥水朝着地面重重拍下,瞬间形成奔腾不息的洪流。从高处俯瞰,那座空无一人的县城化身汪洋。零碎的木板、肿胀的浮尸,还有浮沉不定的树冠……随着洪流倾斜而下。
在天地威势的笼罩下,所有人的眼中都被填满了惊惧。
他们,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
……
晋王端坐在马背上,抬头凝视着眼前的高山。
前方探路的士兵终于返回,抱拳复命道,“启禀王爷,攀爬的绳索已经准备好,只要翻过前方的山头,就可以抵达水丰县了。”
晋王微微颔首,“传令下去,弃车步行……”说完,他就率先脱下了蓑衣。
“王爷……”
“好了!”晋王厉色打断了自己内侍的话,“本王带你来,不是为了听你在这里唧唧歪歪!”他伸指点了点卢左侍郎的方向,“你到那边去,看顾好卢大人吧。”
他绕到粮车上取了三大包粮食,捆绑在自己的马背上。士兵们也纷纷下马,用自己的蓑衣包裹粮草,然后用麻绳捆牢。
山路崎岖、湿滑,通过这样的方式,使得一车车粮草化整为零。人牵马匹,马匹驼粮,就可以避免了粮草倒退、侧翻时所导致的损失。
雨,越来越大。天色,也越来越暗。
能看见的范围越来越小,晋王抹了一把脸上的冰冷雨水,如今的情况极容易发生危险,必须停下。他转头看向方才那位探路的士兵,“你可曾查探到什么山洞,又或是可以扎营的平地?”
―――――――――――――――
幽深阴暗的洞穴。
“哗――哗――”
大股的洪流涌入,积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涨起来。某个仰躺在高处的平台的身影,顿时被水流淹没了大半。
冷……冷……好冷……
意识从光陆怪离的梦抽离,王穆之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上方倒挂着的钟乳石。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感觉到,生命从自己身上潺潺流逝。
还记得那天,他处理完公务后,便和往常一样勘探溶洞。身后突然出现一股恐怖的力道,他就被洪水卷入溶洞的深处。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壮叔拽着他的胳膊猛力一甩。重重地撞上洞壁后,他就陷入了黑暗中。
想到这里,王穆之的眼中流露出悲伤,如果不是因为因为自己,壮叔应该还在京城替祖父赶车,而为了救自己而……
精心栽培的长孙外放,王尚书怎么可能会不给点保障,而老实憨厚、武艺高强的壮叔便是首选。
第一次睁眼,王穆之就发现自己躺在这个仅容一人的高台上。想要起身活动,他的左手和左腿却已扭曲翻折,不太听指挥。他的后背一片湿粘,似乎有温热地液体流出,空气里弥漫着血液特有的铁腥味儿。
也许因为失血过多,更是因为伤情太重,王穆之就这样一直昏昏沉沉、睡睡醒醒。醒来的时候,他就着微弱的光线,侧头观察洪流。他赫然发现,这洪水源源不断,但自己身处的高台却维持着清爽。
这无一不在显示,溶洞的深处可能有暗河!
王穆之不禁苦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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