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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勉力保持着自己的风姿,整了整衣袖,拱手拜道:“大哥从未曾去过水丰县,也为修筑过堤坝,恐怕经验不足。儿臣……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庆和帝的目光落在两个儿子的身上,来回打量,似乎在评估些什么。
不等皇帝表态,世家出身的大臣与勋贵出身的大臣,就已经撸起袖子、展开唇枪舌战。世家揪着晋王没有经验这点,死活不松口。勋贵同样不甘示弱,直接说宁王把河堤给建塌了。
于是乎,庄严肃穆的太华殿,瞬间化身为平民区的西市。这些衣冠楚楚的大臣们,立刻化身为骂街的泼妇,就差没有揪着对方的头发撕打起来。
看着打了鸡血似的同僚,魏国公忽然觉得有些迷茫。勋贵阵营大多都出列助阵晋王,那他是不是也要跟大队表态呢。但是,母亲叮嘱自己要低调,不要搅和进两位王爷的斗争中。
魏国公抬头环视四周,发现对面的王尚书、前方的楚国公还有排在最前头的三尚书令,都老神在在、波澜不惊。他在心里琢磨了一圈,也学着那几位的样子,双手握紧玉笏板,收敛好脸上的表情,假装自己是块无关紧要的木桩。
在一片吵杂中,御史也不甘寂寞,大义凛然地出列启奏,“西秋河无故决堤,只怕另有内情。臣恳求陛下,立案彻查,给百姓受灾的百姓一个交代。”
这位投下一颗炸弹,把周围炸安静以后,便开始有理有据地分析起来。
如今才开春不久,无论是雨量还是汛期,均未达到全年的顶峰。加之,西秋河的河堤从固修到投入使用,满打满算才一年多点。因此,此番河堤崩塌,极有可能是*,而不是天灾。
*?那是因为河堤的固修方式错了,还是因为有人偷工减料呢?
有些大臣不禁把怀疑的目光,投放卢左侍郎的身上。不到一息的功夫,他们立刻在心里摇了摇头,否决了自己的猜测。
临沂卢家专注堤坝将近二千年,可谓真正的家学渊博。卢左侍郎为人谨慎,又岂会在简单的固修上翻船呢?
哎,他们好像记得,这段决堤的河坝,是宁王主持修筑的吧。
宁王顿时觉得压力大增,周围一道道意味不明的目光,瞬间化作一柄柄钢刀正无情地凌迟着自己。在这个尤带春寒的三月,他的里衣早已被汗水浸湿。微风拂过,他感觉后背一片冰凉,就好像有某种长满鳞片、黏腻的动物正在踞在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宁王不好随意乱动,只能不着痕迹地收拢了下肩胛骨。
听闻河堤崩塌时,卢左侍郎心中的惊讶,一点儿都不比宁王少。郑国每一道河堤都有卢家人的痕迹,他就算说不上运筹帷幄,也称得上心中有数。她他也认为,正如那名老御史所言,这次的河堤崩塌必有蹊跷。
至于是什么蹊跷呢?
排除蓄意毁坏之后,也就剩下那几种可能了。
第一,没有完全依照图纸修筑堤坝。
第二,修筑堤坝的时候,出现偷工减料。
第三,问题可能出现在筑坝的材料上面,比方说,选错石头的品种,又或者烧制草泥砖的时间不够等等。
卢左侍郎脑海中,有一幅关于山川河流走势的舆图。不多时,他就把“水丰县附近河段”的信息整理出来,也得出了些相关大致的头绪。只不过,这一切都要他想亲自前往洪水的源头,亲眼目睹过后,才有定论。
如果真的是*,这个“祸”最可能指的是宁王。那么,他也要负上,识人不明的罪责。
于是,卢左侍郎出列,请命前往洪水源头,查明河堤崩塌真相的同时,也希望能为抗洪出一份力。
庆和帝皱眉思索一番,抬手做出一个虚扶的动作,不容反驳地沉声道,“卢爱卿,快快请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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