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本就邪火无处发,立时跳将起来,指天痛骂,污言秽语不绝:“宝玉、宝玉,宝个屁!有事无事就发狂,时不时闹一遭儿,有完没完?!家里再好的运道也给败坏完了!说什么星宿下凡,我看是遭了瘟的疯狗投胎!去他妈的!”rn 贾赦一阵骂骂咧咧,既不着急去看贾母,更懒得去看外面宝玉如何。rn 惊闻噩耗,贾政心慌意乱,顾不得理会贾赦含沙射影的辱骂,焦灼至极,既想出去看儿子如何了,又担心贾母身体,不敢稍离。rn 踌躇间无意瞧见大侄子贾琏安坐如山,怡然喝茶,身为男子竟还不如他媳妇凤姐懂事,简直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霎时怒气鼎沸,抬手指着贾琏瞠目暴喝:“贾琏!你个混账种子!还有心思喝茶?还不快去制住宝玉!”rn “哎!侄儿这就去!”贾琏忙应了一声,起身撒腿儿往外奔,飞也似的。rn 贾政疾步走过去看顾贾母,实则也不过是站在一旁干看着凤姐和丫头们忙手忙脚。rn 他吩咐琥珀快去命人请太医入府,不管贾母还是宝玉,总是需要的。rn 另一边,贾琏跑出荣庆堂后脚步便慢了下来,慢吞吞踱着步子往院里走。正好看到宝玉拎把柴刀,冲过三间小内厅,冲进正房大院中。rn 家中一众媳妇丫鬟等,何止上百人,只管跟宝玉后面追着瞧热闹,并无人阻拦。rn 宝玉冲到庭院中央后,地方空旷,一时茫然。rn 这会儿早已丧神失智,都忘了自己过来是找林妹妹的。rn 一身单薄的月白色中衣染了几道血痕,长发披散,在寒风中飘飞。rn 因光着脚丫子,又皮娇肉嫩,脚底已经磨破,身后留下两行淡淡的血脚印。rn 宝玉没有茫然太久,握住柴刀对庭院中那些精心摆设的花花草草乱砍,肆意逞威,口中胡乱叫喊,模模糊糊。只是偶尔夹杂几声“林妹妹”,尚能听出来。rn 声音嘶哑破裂,全不似宝玉的。而且双目烧灼通红,尤为瘆人,绝非往日摔玉时装模作样可比。rn 围观众人不禁暗惊——宝二爷这回怕是真的狂了疯了!如何是好呢!rn 贾琏本想命人制住宝玉,很快收起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这儿是内宅,并无小厮在侧。一众媳妇婆子,纵有几个粗腰肥臀有些力气的,见到宝玉手持大刀,浑身带血的架势也不敢上前。她们不能伤宝玉,宝玉可敢随便砍她们的。rn 远远的望了望,宝玉虽如疯似狂,一时也不虞伤人,贾琏便不甚在意,也不着急了,冲凑在一起指指点点闲聊的几个管家婆子喝道:“瞧什么乐子!还不快去外面喊几个有力小厮进来!”rn 立时有人应了跑去唤人。rn 贾琏抱胸观望,绝不肯靠近宝玉一步。rn 这时柳湘莲和林黛玉、鸳鸯也被惊动,三人不急不慢的走了出来。rn 围观的众丫鬟媳妇婆子等见到黛玉,便忍不住目光奇怪的打量她。rn 黛玉一时不解何意,又走一段路,远远望见正发狂撒欢的宝玉,正为他担心呢,却听他叫嚷“林妹妹”。rn 这下总算明白怎么回事儿了,黛玉唰的脸色苍白,娇躯摇晃,几乎站立不住。rn 此时围观者何止百人,此情此景比当日在香山更过份!rn 黛玉又羞又怒,哪儿还敢露面?气的跺跺脚,立马返身带着雪雁回自己房间,只嘱咐紫鹃留下仔细看着,有了新信儿立马回去告诉她一声儿。rn 鸳鸯扫视周遭,竟不见贾母,不禁神色大变——宝玉发狂,贾母绝不会袖手旁观、不来亲自照看,唯一可能就是贾母也倒下了!rn 她自幼跟着贾母长大,比自家父母还亲,话也来不及多说一句,便撒腿往荣庆堂奔去。rn 柳湘莲恼火不已,宝玉闹到这等地步,今后叫黛玉如何留在荣府?岂不日日受人指点?这尚是小事,名声败坏了怎么办?rn 这些奴才最是嘴碎,最能污蔑荼毒人,传来传去,今后谁提黛玉,必然是——“哦,就是勾的宝二爷发疯的那个小妖精”之类的话,甚至更为不堪。rn 万一传到黛玉耳中,非叫她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