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御面色寒霜,双眼阴霾。
“殿下……”
旁人听不到知县刚才说了什么,江执习武之人听得十分清楚。
他握着锄头就要冲过去,祁御将他拦下,“晚点我自会亲自收拾他,说说看,刚才在俞文铮院子里发现了什么?”
江执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偷听,详细道:“如殿下所言,那院子果然非同一般。那井是新砌的,井后面的墙更是一堵假墙。那井里的水之所以会停,与殿下幼时设计的机关如出一辙,机关打开就放水,机关关掉水就断,属人为控制。”
江执道,“殿下,那村长根本没通什么神明,是他院子后面有条隐秘溪流,溪流周围都已经被他用砖头砌筑包围,所以外面才看不到。”
当祁御亲眼看到那口新砌的古井时就确定村长有问题了。
大致也猜到古井断水的原因。
只是村长为何要这样做?
见赵立带着人向他走来,祁御小声嘱咐,“掩护我,晚些时候,我再探俞文铮宅子。”
“是。”
赵立问祁御,知县带走的粮食怎么回事,被祁御用神明赐予打发,赵立本还想多问,祁御利用从俞文铮那取来的水转移了话题。
整个下午祁御和江执都未表现出任何不对劲,兢兢业业和其他流犯一起修建神庙,直到傍晚,所有人都熟睡,江执留守阵地,祁御架起轻功消失在夜色中。
俞宅。
祁御若不是亲自过来,绝不会相信,小小槐村村长家,竟还有人巡逻守卫。
他根据白天的记忆,轻车熟路避开人群,来到古井处。
想必是俞文铮太过自信,除去外边的巡逻外,古井处竟空无一人。
他敲了敲空洞的墙体,确认这里有道暗门,他将暗门打开,便看到了江执说的隐蔽溪流。
溪流和古井中间是竹管链接的,另一边便是古井的压水处。周边再无异常。
一个村的村长,家中出现溪流,为何要说是通了神明,又为何三天才开闸放水一次?
祁御怀揣着疑惑,又回到白日里俞文铮请他们喝茶的正厅,屋子不大,桌椅也很老旧,但上好的金丝木不难看出质地很好。
正厅后方连通着一间书房,确定四下无人,祁御翻窗而入,果然,在几本书籍中央,发现了一册薄薄账本。
上面记录着一些奇怪的数字。
像是生辰,却又像是金额,他看不透,便全部挤在脑子里。
自小师傅便说他聪慧过人有过目不忘之能。
离开前,他看着桌子上的茶水,举着茶杯倒了杯,看着那上好的青瓷器,祁御忽然想起了曾经在宫里的日子。
时常他也是端着茶杯坐在书桌前,替父皇分忧的。
如今,却落魄至此。
祁御冷笑了声,举着茶杯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茶水入喉,像极了一杯杯烈酒,虽然不是穿肠而过,却同样苦闷,难喝。
“神明帮我诸多,这杯茶该敬神明才是。”
他不自觉嘀咕,右手也是无意间触碰到玉牌,谁知下一刻,手中的茶杯眼睁睁下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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