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
看到她靠坐在床头,抱膝环胸,保护自己,又用暗红的眼睛防备着他时,慕寒洲脸色阴沉。
“黎初,你就这么怕我吗?”
南浅垂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沉着又冷漠的,用谎言欺骗慕寒洲。
“给我点时间。”
她拥有一双世上最干净澄澈的眼睛。
当她用这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谁也分辨不出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包括慕寒洲。
此刻的他,凝着她的眼睛,静静看了半晌后,一点一点卸下心间怒意。
他从床上起来,再弯腰,捡起扔到地上的领带,一边系回去一边开口。
“不管你是假意妥协,还是怎么筹谋都没关系,我愿意等你。”
要一个女人而已,很简单的事情,但要她的心,还是需要时间来打磨。
至少把他们之间产生过的矛盾,彻底打磨干净,这样才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他的仇,全部报完了,那么接下来要的,就是她的心。
所以慕寒洲愿意等,等黎初放下,原谅。
再变回曾经那个全心全意待他的黎初。
慕寒洲系完领带,又恢复矜贵儒雅的样子。
他顶着这副温润面孔,缓步走到她的面前。
单手撑在床头,再弯下腰来,凝着她的脸。
“只是初初,别让我等太久。”
南浅挂了泪珠的眼睫,颤了一下,随即恢复冷然。
“嗯。”
在疯子面前,硬刚或是拿话刺激他,都没有用。
只有顺着毛捋,等捋平他的防备,再想办法摆脱。
有了她的回应,慕寒洲也没戳穿她的心思,只抚了抚她的发丝。
“饿了,渴了,就自己下楼。”
已经把她娶进家门,他不需要再束缚她的自由,也不用担心她会做傻事。
阿景想要活着,她就得活着,他也得活着,他们三人是一体的,永远无法分割。
而黎初,也不是那么愚蠢的人,她能分得清利弊,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慕寒洲松开撑在床头的手,再次直起身子,转身离去。
等他一走,南浅僵硬笔直的后背,猛然栽倒在床头上。
她靠在上面,凝着房间里,熟悉的装饰,熟悉的家具。
除了添加了喜庆的装饰品,其他的,都没有任何变化。
就好像沈希衍仍是这个别墅的主人一样,那么的亲切。
便是连空气中弥漫着的香水味道,也是沈希衍身上的。
清淡的。
松雾香。
很好闻。
只可惜,他被她害得,失去家园,失去父母,失去所有。
现在的沈希衍,怕是连用香水熨烫衣服的能力都没有了。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睥睨万物,傲然一世的男人落魄了。
在她的手笔下,折断了傲骨,失去了一切,变成普通人。
他该多么的愤怒,多么的难熬,多么的生不如死?
而她竟然还在别的男人胁迫下,住进了他的庄园。
真是不要脸至极!
南浅低头,静默几秒后,骤然抬起手,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沈希衍,对不起。
我为了保住自己,妥协了。
她承认,她永远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她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值得爱的人。
她这样的人,就只配跟着慕寒洲永坠地狱。
所以……
就让她和沈希衍终止在仇恨里,永不再往来!
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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