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咳嗽声猛然响起。
盛红衣皱眉,有点不耐烦了。
这又是闹哪一出啊?
一棵槐树精,还能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了?
盛红衣觉得它蠢爆了。
她本来还想听听它有什么高见的,如今见它如此蠢样,她不如直接出手,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不想再同它浪费时间了。
手刚一抬起,就听鬼槐突兀尖锐的变了调的声音在整个槐树林之中回荡:
“你说你叫什么?盛红衣?你是盛红衣?那个玩儿三个铜板的女人?”
盛红衣手中动作硬生生顿住了,甚至脚下还忍不住微微趔趄了一下,她终于第一次在鬼槐面前微微失态:
“……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形容?
耳边,响起壹前辈的爽朗笑声。
盛红衣有点郁闷,她无比清晰的听出了其中嘲笑的意味。
什么叫玩儿三个铜板的女人?
是谁这么中伤她的?
她手一扬,三枚天地铢悬在她面前,她对着鬼槐冷笑一声:
“三枚铜板?你不会说的是天地铢吧?”
天地铢?!
鬼槐愣了一下,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就是叫天地铢!
嵬崧回来就是这么说的!
她就是那个杀了傀影的盛红衣!
她为什么来这里?疯了吧?
傀影是鬼将,可比它厉害多了。
此女能杀傀影,那对付它……岂不是易如反掌!
霎时,鬼槐想清楚这一切,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露出一星半点的对盛红衣的杀意。
它不禁后悔,不是后悔要杀盛红衣,而是它怎么没有提前一步打听清楚这件事。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它危矣。
“红衣仙子饶命,吾……小的不知您是红衣仙子,小的只不过是幽冥界不值当一提的草木精,实在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小妖自愿护送红衣仙子进城!”
盛红衣没动,她早知此妖毫无气节:
“你且说说,你是如何知道我的?”
问着这话,她脑中已经把事情过了过。
衡芜鬼城?
能扯上联系的就是那两个鬼将!
“你认识傀影和嵬崧?”
伴随着这话问出,天地铢之上猛然跃动起了火焰!
这是明晃晃的强力威慑。
她就是在明着告诉鬼槐:不要耍滑头,若是她不满意它的回答,这些火莲花到时候落在哪里,可就不好说了!
鬼槐猛然吞咽了一下唾沫,终于,那股子由心底激增的恐惧蔓延到了它的枝干上,
槐树林沙沙做响,无风自摇。
好久了,鬼槐不知自己多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程度的危险!
没了朱雀,还有这些火莲,那火焰的炽热在不断的警戒它,这些东西不比之前的朱雀差。
多少年了?无数生灵鬼怪在它脚下颤抖,而今突然对换了位置,它心中只有迸溅而出无法遏制的浓烈恨意。
壹前辈在盛红衣的衣襟之中无声的轻叹一声,鬼槐没救了!
鬼槐如何,岂能瞒过他的眼睛。
它早就扭曲了内心,捷径走多了,便忘了当年的初衷。
一棵槐树,血脉低微,便是落在幽冥界,能成精也是得天机缘,来之不易。
而当年的孜孜所求,初初醒灵之时的感恩和意气风发,早就不复存在。
罢了,鬼槐看起来还活着,实际上已经死了。
红珠子又微微动了下,壹前辈自己都不知,今日他为何如此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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