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子,偷过你织的布匹啊?”赵福生笑眯眯的问。
这句话一下将蒯三媳妇的回忆引回到数年前,她的脸上露出明显不快的神情。
“有、有吗?我不记得这个事了——”
但是蒯氏共同的利益驱使下,她强行忍下了自己的不满,装傻似的摇了摇头。
赵福生不以为然,再接再厉:
“听说是为了用布换酒喝,唉,这年头税收重,织匹布不容易吧?”
“……”蒯三媳妇拳头捏了捏,像是想要点头,又畏惧一旁的三个妯娌,没有吱声。
其他三人也有些尴尬,各自坐立不安的样子。
赵福生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四个女人神情各异,又道:
“且蒯五如果馋酒,自己偷东西就算,怎么能支使小孩子?简直教坏孩子。”
“谁说不是——”
蒯三媳妇下意识的点头。
突破口一打开,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到底咋回事,说给我听听呢?”赵福生诱哄道。
蒯三媳妇本来就是强撑,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吐槽道:
“大人有所不知,老五确实不成样子。照朝廷规则,每年税收之中,我家每年要交绢两丈、棉三丈、麻五斤。”
跟蒯长顺的情况一样,在幸福、美满的表象下,蒯氏这个大家庭中也隐藏着不少隐形的问题。
蒯三媳妇心中积怨已久,无人问起时,她便隐忍它、忽视它,等到有人提起时,她便再顾不上整体的平和,发泄内心的积郁:
“我家每年挺困难的,我跟我男人一年从头干到尾,早上天不亮起身,晚上夜深人静了才睡,攒点家底不容易,有时家里人睡了,我还得织布匹以交税,否则便得出银子。”
她的话引起了其他几人共鸣,蒯大媳妇也道:
“哪有那么多银子?我们心疼男人,便得自己干呗。”
“熬到现在,熬坏了眼睛。”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道。
蒯三媳妇见此情景,心中一松。
“我每天干到晚上,家里人洗脸泡脚休息时,我就坐在旁边搓麻,大家各自睡了,我收拾倒了水后还得织布,熬了几个月,织了两匹布,结果——”她说到愤怒处,声音猛地提高:
“老五趁我们外出干活,哄着我家满根将这布偷了,说是去换酒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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