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玄没有立刻说话,用一种饶有兴趣视线浏览着手中的这一纸记事,而李玉成也安静垂首侍立在一旁。
半晌,
“笃。”
李耀玄将手中的宣纸按在了矮桌之上,缓缓回转过了眼眸,轻声的问:
“可知道朕为何唤你过来?”
李玉成垂首应声,没有装糊涂:
“儿臣知晓。”
闻言,李耀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既然知晓,那朕便亲自来问一问你,你这早朝记事中所表之事可是当真?”
李玉成垂着脑袋,眼神平静:
“既已上表父皇,所书之事自然字字属实。”
“呵呵.”
李耀玄浑浊的眼神清明了一瞬,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嫡长子数息,目光之锐利让人不寒而栗。
李玉成依旧垂首沉默。
数息,
李耀玄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将盘起腿放了下来,缓缓的从床榻上站起了身子:
“伱这监国的太子可能有所不知,东瀛岛那边其实已经派了使臣来我帝安。”
一边说着,李耀玄一边朝着李玉成走去,脚步很轻,但却仿若踩在了李玉成的心脏之上。
沉默一瞬,李玉成垂首出声:
“东瀛使臣儿臣知晓,父皇所指可是那些金发鬼人?”
“鬼人?那些人可还配不上鬼这个称呼。”
李耀玄轻笑着呢喃了一声,走过了李玉成,来到那古色古香的摆架之前站定,随手从其上价值连城的古玩之中,取下了一柄样式颇为古怪的细剑。
随手在空中舞了一剑花,但泛起剑光却依旧使得整个房间光线都黯淡了几分。
做完这些,李耀玄打量着手中的细剑,细声道:
“这柄剑便是他们赠于朕的见面礼,呵呵做工精细,材质也还尚可,勉强抵得上我大炎乙级锻材了。”
“父皇,未知之敌不可轻视,这细剑不一定是最好的。”李玉成小声提醒。
李耀玄闻言将细剑放回,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
“你说得对,你这早朝记事之中所陈述之事也对,比起任由一个未知的敌人在我大炎塌下酣睡,继续与那些目光短浅只知劫掠海商的倭人做邻居明显更有利。
“朕与相国确实讨论过此事,也准备派遣一名钦差前去东瀛坐镇监察。”
说到这,
李耀玄话锋突然一转,轻声问道:
“玉成,你在某些事情虽然呆板了些,但监国如此之久,应当知晓此举代表着什么吧?”
话音一出,整个房间内的气氛仿若凝固。
代表着什么?
李玉成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将三皇子李筠庆送去东瀛,就代表着这位胞弟在大炎掌握的一切权力都会空闲出来。
而以如今朝堂上的局势,这些权力是不可能那么平稳的交接到他这太子手中。
换而言之,
太子党原本掌握的皇族商会、部分御影卫,以及李筠庆私下在朝中发展的各种人际网络都将不复存在。
深吸了一口气,李玉成依旧维系着一个音调:
“儿臣知晓。”
“你这做老大的倒是挺疼小三。”
“儿臣与筠庆乃是同胞”
“你这么做,真不是想将筠庆剔除出朕的视野么?”
“.”李玉成。
李耀玄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嫡长子,继续说道:
“你说对吧,毕竟朕这身体大概也没有几年可活了,此时若是筠庆外调,那也就自然会被朕排除在外。”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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