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好想回家,好想活下去……”>
他那已经冻僵的脸上划过两道热泪,就像久旱逢甘霖,死过一次的身体突然活了过来。>
“绝对不能、绝对不能回头!”>
“想活下去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找到灵蛇观,我必须找到灵蛇观!”>
在无袤的雪原上,他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只管向前走,绝对不回头踏足自己的雪迹。他脱掉手套咬破手指,将自己的热血涂在脸上以保持清醒。>
他继续走,不分日夜地走,吃喝都以极低限度的标准去完成,睡觉休息是不可能了,在这种环境里一旦倒下就很难站得起来,同时也没办法生火,仅靠着朦胧的光线看清楚前方。>
他的粮食耗尽后,只能挖雪果腹,侥幸挖到几颗野菜,已经算是一顿饱餐。>
视线越来越模糊,所有方位都无法辨认,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走回头路,这无疑是一种绝望的选择,白凤也经过许多次类似的时刻,但是唯有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对身边这个纯白的世界感到着迷,但并非因为美丽而着迷,他也没有心情去欣赏风雪之美,他只是继续走着,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他本应该对现状感到恐惧,然而一切都很平淡。>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一片冰壁前,隐约从壁上瞧见零落毁坏的栈桥,他知道,已经快到目的地了。>
“灵蛇观,就在上面。”>
他惊讶于自己感受不到分毫的兴奋雀跃之类的情绪,他已经能想象到自己看见破败道观的心情:无非就是白跑一趟,全当作历练。>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去找?”>
他又一次把这个问题在心里重复一遍,然后自己回答自己道。>
“自然是因为我要去找,对,只是因为我要找。师父,我已经不逊色于你了。”>
冰壁远远望去非常平整光滑,幸好还有些许冰缝可以攀援,白凤便决定借着这些缝隙不断向上爬。>
考虑到自己连日没有休息和正常进食,他只能速战速决,这样的残躯绝对经不起任何消耗。>
起初他动作仍然敏捷迅速,镐的落点也精准,没有失误,随着高度的增加,冰壁的缝隙之间距离越来越大,这意味着攀登难度也会增大,白凤已经没有充足的力量做更多准备,他只能悬停在冰壁中央进退不得。>
“在这种光滑的壁面,稍微失误一次就会失去平衡坠下冰壁。”>
他看见不远处有断裂的栈桥可以依附,打算去那里调整一下,于是小心翼翼地从冰壁表明凿出落脚点,一步一步往栈桥走。>
这是一个需要非常多耐心和细心的工程,白凤不清楚自己将这段路走了多久,总而言之,他渐渐力不从心,充血的双臂仿佛随时都要炸裂开来,火辣辣的疼。>
他的身体渴望充足的食物、渴望干净的水、渴望大量的空气,他的眼睛快要看不见了,雪盲症几乎夺走了他视力。>
“啊!!!”>
在彻底丧失视力的前一刻,他拼尽全力往栈桥的方向一跃而去,什么都没有抓住,镐也抡空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他。>
“道士?”>
白凤看不清对方的脸,只是依稀辨认出着装。>
“你给我……上来!”那厮使出浑身蛮力将白凤硬生生拖上栈桥,然后白凤虚脱似的躺在桥上。>
“你是何人?要到这里做甚?你是自己一个人爬上来的?山上的道观已经是空荡荡的了……走吧,我带你进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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