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强行摁下天河,又被大楚天子以国势牵扯,试图在冥府外铺开影响力,驱逐甚至杀死这位大楚新君,姬凤洲又在那里虎视眈眈,随时会找到机会切入……>
还有十八泥犁狱中,冲突已经越来越剧烈。>
还有那些冷漠注视冥府的眼睛……>
形势一霎大不妙!>
地藏却欢笑。>
佛面一霎欢喜,一霎又悲。>
天海之中,悲声响彻:“文殊,文殊!我见你伤悲!”>
“曾经一无所有,草履天涯相随。”>
“不怕你执迷不悟,只怕你愁心不悔!”>
地藏之声哀且愁。>
轰隆隆的五指梵山猛然合拢,天海深处是巨大的漩涡,无止境地吞吸奔流!>
无罪天人卷来淹山的浩荡洪流,竟然被吞吸而倾落,在天海上空形成巨大的倒斗!>
姜望辛辛苦苦外逃半天,却瞬间就被吸到近前。>
在如此恐怖的漩涡之前,磅礴的鲲鹏天态也像一只小鱼!根本没有抗拒的余地。>
冥府天河中的巨佛之身,一只眼皮被姬凤洲生生剖开,剥出巨大的佛瞳,裸露在外——佛瞳其间,恰是风暴不歇的天海。梵掌压天人,漩涡吞鲲鹏。>
却是地藏放松了与姬凤洲的战斗,将更多伟力投放进天海,毕竟天道才是祂的核心优势。>
便此五指一拢,那污浊水人一瞬间就被剥得只剩浊身,而浊身之上梵花次第而开。黑色的曼陀罗,在浊水飘荡!>
“愚者何有!信者何求?”无罪天人睁着那双宝眼,逐渐沁以污痕:“不要说曾经,那是我与世尊的故事,不容你玷污!”>
地藏的声音一霎激烈起来:“你在佛门已有超脱之尊,而竟拜于孔恪门下,最后被祂拴在孽海。文殊!这难道就是你所抗争的命运?这难道就是你的理想?”>
威严梵声,声声如撞钟。>
每一声都令无罪天人水身起波纹,震荡祂的身心。>
祂摇摇晃晃,便独以浊身登上五指梵山。>
“你根本不懂……你根本不懂!”>
无罪天人不断地湮灭身上那些黑色曼陀罗花,又不断地有黑色曼陀罗花生长。可是在这样的过程里,祂仍然不断地登高,在这天道梵山上,留下孽海的污迹。>
“你从世尊的尸体上爬起来,已经过了三千年!你到底知道什么?”>
“你只不过是一点散不去的执,一点寂灭之后不净的欲。凭一点天道的怜爱,尝一点未散的过往,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论命运,谈论理想!”>
祂独自攀登这陡峭的梵山,恐怖的天道力量和地藏无休止的对撞!>
强如姜望这般磅礴天态,也只是在无罪天人的屡次冲击下,才挣得一点喘息空间,往漩涡外游。但无罪天人的力量一被轰散,他立刻又被那漩涡吞回。>
他竭尽全力,也只是在这漩涡的边缘反复。>
而五指梵山之上,竟迎面走来一个身穿麻衣的赤足僧人,从山巅一路往山下走,正好同无罪天人相对而行。>
才出发,便相遇。>
两尊超脱者,逢于梵山半道。>
污浊水人一刹那有了清晰的脸——吊梢眉,绿豆眼,酒糟鼻,招风耳,泛黄的龅牙,坑坑洼洼的皮肤。>
仿佛所有关于丑的描述,都可以具现在这张脸上。>
而与祂相对的那个身影,麻衣赤足,戴着一只斗笠,面容晦在阴影中。>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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