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转圜吗?”孙寅惊讶地道:“可我真的杀了仇铁!这个满手血腥的屠夫,居然说他修身养性去了!放下屠刀,果能成佛?我把他杀死在黄河边,用一张黄土台供奉,想看他的佛性!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你能想象得到,我有多失望吗?”>
匡命无视了这种似于挑衅的宣泄,压了压眼睛:“本帅不妨直言,追杀平等国的命令是不可能撤掉的,这涉及到中央帝国的脸面。但执行的力度,却可以酌情。缉而不剿,跟你们以前也没有区别——前提是,你们真能证明,殷孝恒不是你们杀死的。”>
“你们不需要证明我们杀死了殷孝恒,我们却需要证明自己没有杀死殷孝恒吗?”钱丑笑吟吟地问。>
“本帅需要给中央大殿一个交代。”匡命的语气尽量平静:“既然你们愿意坐下来谈,就要拿出谈的态度。无谓的置气,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原来这也可以谈啊!!”孙寅狂笑起来:“你们景国死了一个当世真人,治河的河官!也可以谈啊!!!”>
“在仇铁之前的河官,姜望一次杀了六个,他们也心平气和地谈完了。”赵子在一旁提醒道:“当然,那是在太虚盟约上众多署名者的注视下,咱们身后可没站着人。”>
“还是要扯虎皮啊!”钱丑感慨。>
“咱们不就是扯不到虎皮,在他们的规则下玩不过他们,才沦落到平等国来吗?”孙寅哈哈地笑。>
匡命已经发现了,眼前这三个护道人,对景国有着深深的恶意。这根本不是谈的态度。>
“如果你们不想谈,那么跟我解释殷孝恒是不是你们杀的,又有什么意义?”真到分生死的时候,匡命自不退缩,他握紧铁槊:“来吧,什么娄名弼的成道书,什么赵子的世界,钱丑的货摊,还有你孙寅——让我看看,你们如何杀死我!”>
“赵子跟你解释,是她生性不爱被冤枉。而我跟你解释,我只是希望你死得清楚一点。”孙寅在这个时候反而没有争锋相对:“也许不止是我们希望你死呢?”>
他的声音好似恶鬼的低语:“好好想想,你都得罪了谁?为什么平等国会被陷害,我们要被逼到这个局面。为什么刚好是你这一路出问题?谁给了我们情报!”>
匡命沉默了。>
这段时间,他的确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险。>
整个中央帝国内部,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他早就有所明悟——或许他们正在亲历一个重要的时代,历史的关键节点随时会来临,但不知谁会有命去见证,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次:“关于你说殷孝恒。”>
“你说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杀死殷孝恒。”匡命看着孙寅,那张憨头憨脑的虎头面具,总让他像是看到一个非常活泼的孩童:“我想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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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孙寅也经常问自己,为什么!>
在他还是游缺、还号为“游惊龙”的时候,在他碎心毁道、一路咳血回天京的时候,在他沦为废人、浑浑噩噩回到泰平府的时候,他没有问过为什么。>
他一直觉得,是自己没用。>
战争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战场是世界上最残忍的地方,他却狠不下心。>
身负家族荣誉、一府兴衰,接到军令无法抗命。>
咬着牙杀戮,却又对抗不了良心。>
他什么都无法对抗,太过孱弱才至于这样!>
他认为是自己有负天子期待,有负龙君赞许,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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