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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既是对黎国的敲打,也是对景国的警告。>
“秦人英雄,某家深知也!秦人的承担,当世一流!”魏青鹏赶紧出来哄盟友:“以虞渊长城为弧刀,刀锋所向,不言自明。某家一直教训麾下儿郎,要循于军令,而学于秦锐士。”>
应江鸿哈哈一笑:“诚如贞侯所言,且观我行!”>
他在台上负手:“先贤垒黄土为高台,于此观长河水势,以求治略,用心万年;昔有烈山人皇炼九镇,敕命龙君于长河,乃有万古平波;吾辈今日相会于此,当效先贤,为万世定矩,使滔滔祖河,为福泽之源,使两岸百姓,世代能安。如此,才不枉此行,不愧为人!”>
这要说到“愧为人”,话可就严重了。>
台下众人皆肃容。>
应江鸿道:“欲言治水,先言水族,欲论水族,先论水主。今天我们坐在这里,有几个共识需要达成。首先一个,关于长河龙君。”>
看台上闭目自修的重玄遵,这时候已睁开了如墨的眼睛。他只是轻轻往后一靠,>
眉眼疏朗,便有一种旁人不能及的闲适风流。>
他手里握着不断闪烁的太虚勾玉,不知在回谁的信,眼睛却漫不经心地看向高台。>
这场治水大会,到这时候才有他感兴趣的内容。>
无论敖舒意是否还存在,那都是超脱者的风景。>
他生而斩妄,也不能一眼就看到彼岸。唯是如此,才被他视为挑战。>
旁边的斗昭也暂止修行,直接盘坐在椅子上,左手撑着左膝,右手手肘支膝,而手掌托脸。以这般桀骜的姿态,审视前排的那些老……老前辈。>
黄舍利翘起二郎腿,双臂环胸,下巴微抬。歪头看了看重玄遵,又看了看姜望,再看回台上。>
秦至臻还在闭目苦修,他才不关心这场大会。要是八个人都不修行,他就领先了八份时间。>
苍瞑的眼睛从来不睁开,却是难以分辨他有没有关注场上。>
李一的眼睛倒是睁开了,可十分空洞,不知神游何方。>
天地斩衰早已经结束了,敖舒意身死的余澜,却还未散尽。>
或许今日,就是最后的涟漪。>
应江鸿声音恢弘:“我们不应该否定长河龙君治水的功绩,自中古至当代,长河清波,尽仰其功。但也必须要厘清——若不是祂在最后关头反叛,摧毁了中古天路,今日沧海已靖,迷界尽在一瓮中!”>
无论今日如何划分权责,如何争论。>
长河龙君非正死,这本身是没有争议的。>
敖舒意是死在九龙捧日永镇山河玺之下,这件事情本身就确定了法理。六位霸国天子的决定,自然不可能“不义”。>
那么“不义”的是谁呢?>
黄河大总管吊在那里的身影,是无声的说明。>
福允钦自己,也无声。>
景国的南天师,在天下之台说道:“在人族荡平沧海的关键时刻,敖舒意在事实上倒向了海族,让人族海疆不宁。让我们过往的准备功亏一篑,给了海族喘息的时间。也令得我们需要更多的投入,来应对沧海的威胁——对于这一点,想必齐人深有体会。”>
阮泅还能说什么呢?>
总不能说中古天路坍塌,弊于景而利于齐,大家总归是要站在人族大局的立场上讨论问题。所以他只是轻轻颔首,表示同意。>
应江鸿继续道:“长河龙君一生功业卓着,但晚节不保,实在可惜。祂背弃了人族,也放弃了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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