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强马壮、天骄辈出、也雄心勃勃的卫国,现如今已经归于中山、弋、洛之流,几乎无人提及了,在整个天下根本没有存在感可言。就像被景天子抹掉的那些波澜一样,也成为静水的一部分。>
还有一件对景国来说或许不算很大、但也相当关键的事情——>
在道历三八八八年,也就是当今景天子坐上龙椅的第二年,屁股都没坐热的时候,第一次齐夏战争爆发了。>
当年的夏襄帝和齐天子姜述,正是想趁着景国朝政交割、大权不稳的时候,一举决定霸权归属。>
最后的结果众所周知,姜述以超迈诸世的雄魄,赢得了霸业。>
而很多人没太注意到,或者说即便注意到了,也都只归结于景国之强大的是——>
姬凤洲以从天而降的仪天观,在贵邑城下,阻止了齐国一战吞夏的可能,大大延缓了齐国的扩张进程,并在此之后,接受了夏国一直延续到道历三九二零年的朝奉。>
整整三十二年!>
史书记载——“夏之资财,屡以车载,输景不绝。”>
夏国的“神武复兴”,倒是大兴了景国的国库。>
仪天观不是一天就能够建成的,姬凤洲对东国姜述的重视乃至于警觉,或许要早于景国所有人。>
那大概是今帝即位以后所遭受的第一次考验?>
但也就那么无声无息的过去了,好像根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说真的,靖海计划一旦成功,景国以沧海包围近海,东国姜述又要怎么突围?>
余徙想不到。>
他自有修行上的自信,却也明白自己在政治、军事乃至天下视野上,根本没可能同姜述那样的不世雄主做比较。但何以会轻忽一直想办法给姜述套枷锁的姬凤洲呢?>
这么多年来,姬凤洲一直在整个现世的注目下、在巨大的钳制之中左右腾挪,国内也腾挪,国外也腾挪。>
他长期是作为“景国皇帝”而非姬凤洲而存在。>
余徙实在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总是下意识地略过这位君王。总以为一切都是祖荫。总是下意识地觉得,不过如此。>
果真不过如此吗?>
今日或许是一记警钟!>
只是这一声,可能太沉重了。>
那位平静地坐在龙椅上,波澜不惊四十二年的帝王,终于要显现藏在平天冠珠帘阴影下的真容吗?>
在最后的时刻,余徙的确是授意了一些人的拜服。>
但那真的是为了避免大决裂的发生吗?还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想看到那种最糟糕的局面呢?>
站队站到最后,站成孤家寡人,实在有损于那些道系官员的士气。>
也不必再确认皇帝的优势了!>
终究是要在同一艘巨舰上往前行,无论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都是一时的,旗帆的方向或左或右,但怎么都不会拔了自己的旗去。>
天子龙袍总归要绣三色,大景国旗总归是乾坤游龙。>
道国四千年,都是如此过来。也算是“道系内部,清浊混元”的斗争秩序。>
余徙服从于这种秩序,所以他决定沉默。>
他想,旁边同样不出声的巫道佑……或同此心。>
整个中央大殿,都被姬凤洲的意志所笼罩,而他不见悲喜。>
“你们是谁,朕岂不知?晏裕昌、窦宁孙、臧若谷……”大景天子随口点着名字,从殿中官位最低的清都侍郎起,一直到云起尉、遂宁都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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