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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姜望的语气略显沉重:“倘若楚国真要伐越,谁也不可能在兵锋前救人,我也不能。”>
“放心……放心。”白玉瑕以极轻的语调收尾:“倘若真有那一刻,我一定带着我的老母亲,找准淮国公的旗帜,第一时间投降。我不会有事的。”>
……>
虽然白玉瑕一直以姜望的门客自居,但姜望从未干涉过他的自由意志。>
劝他回星月原已经劝了好几次,从得知革蜚与钟离炎那一战的结果,就已经开始。但白玉瑕主意很正,从他当初跟着向前离家出走开始,他就不再是那个循规蹈矩的人。>
或许正如白玉瑕所说,迁家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情。白氏在越地已经深深地扎根,要强行扯离泥土,必然鲜血淋漓。>
姜望不能绑着他走。>
雨还未歇,白玉京酒楼的东家说是回星月原,但穿过雨幕,就看到了山影。>
告别白玉瑕、离开琅琊城的他,再一次来到隐相峰。>
嗒!>
靴子踩过水洼,涟漪还未散去,玉冠束发的姜阁老,已经出现在那座无名的书院前。>
院门好像被风雨推开,穿着一袭儒衫、收拾得很是整洁的革蜚,正站在正堂的屋檐下,略显怅惘地看着天空。>
“啊——好久不见!”他收回视线,看向姜望。>
这一次没有阿巴阿巴,没有躲闪。整个人显得彬彬有礼。>
或许是得真之后突飞猛进的力量,给了他信心。>
姜望就站在门外看他:“你是烛九阴?还是混沌?”>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革蜚拂了拂自己的衣衫:“这也只是一个躯壳——我叫什么,长什么样子,都不重要。你说呢?”>
“那我来告诉你什么是重要的事情——”>
姜望也懒得同他讲太多废话,正如当初他跟高政所说,这局棋他看不懂,他选择不看。他只是抬起食指,隔空虚虚一划,像是划下了一道无形的底线。“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什么谋划,最后要达到什么目的。白玉瑕是我的朋友,不许你伤害他,明白么?”>
“后果是什么呢?”革蜚双手抱臂,施施然道:“我是说,假如我不小心违背了你的要求。”>
“你最好不要那么不小心。”姜望慢慢说道:“因为活着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革蜚的眼睛里,有些危险的情绪在流动:“你威胁我?”>
门外的姜望却很平静:“我只是提前告知你结果。免得你犯蠢。”>
革蜚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问出那句——‘你觉得你能杀我?’>
他问道:“如果是白玉瑕来杀我呢?”>
“你有两个选择。”姜望说。>
革蜚很有礼貌地道:“愿闻其详。”>
姜望道:“第一,引颈就戮。第二,转身就跑。”>
革蜚‘呵呵呵’地笑了起来:“看来你并不打算给我选择啊。”>
“他可以杀你,但你不能杀他。”姜望如此平和地说出这句话,没有更多的肢体表示,但眼睛紧盯着革蜚。>
那是尖锐如锋的视线,将雨幕切割得支离破碎,斩开山海的力量,刺痛着革蜚的眼球,仿佛在问——‘听明白了吗?’>
嗒!嗒!嗒!>
骤雨敲瓦。>
在这夏末的深山,每一滴雨都很沉重。>
“我知道了。”革蜚终于说道。>
那道视线于是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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