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被救济惯了,对这些规矩也是相当地熟悉。他们很快把深陷在粥桶的目光□□,自觉就排成两列。
分粮,便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忽然,有一张木案跟前,传出苦苦的哀求。
“求这位大人行行好!让我先把粮给领了吧,回头再把户贴送过来,家里的小孙女已经两天没吃的了……求求您!求求您!”
木案后的衙役面上尽是不耐烦,挥了挥手臂,“没有户贴,就不能领粮,你第一天知道这个规矩吗?!趁时间还早,赶紧回家取户贴吧。”
这大婶儿的家,与县衙的距离十分遥远,来回一趟少说要一整天。她想到家中断食两天的小孙女,又怎肯就此轻易离去。无法可施之下,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起头来。
队伍停滞不前,排在后面的百姓开始有些躁动了。
见状,王穆之便示意身旁的衙役把人带过来,不要耽搁后面领粮的人。只见这大婶儿头面臃肿、脚步虚浮,他心里不禁阵阵发酸,这显然是饿出来的毛病啊。
他有心想改变这里的生存现状,首先的,就是改变这里“遇雨则涝、遇水则洪”的地理环境。纵观古今,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要修渠泄洪。
王穆之为自己谋求这个官位时,就已经开始做准备了。他随身带着的那些古旧竹简,都是王家千年来的关于水利、地理的藏书。在离京前,他还特意到卢家拜访,向卢左侍郎请教。
未来女婿求教,卢左侍郎自然不会藏私。他甚至把卢家先辈对这个涝害重地曾有过的规划,都一一摆了出来。
洪水,讲究的就是个疏通。归根结底,就是要给水丰县这个水袋子弄一个出水口。
总的来说,水丰县就是东西走向山脉的一个凹陷。因此,这东西两头的大山必定是打不穿的。
然而翻过南面的山坡,则是光滑如镜的陡峭悬崖。悬崖之下,竟是大片土壤肥沃的平原。如果把南面的悬崖打穿,这洪水将会一泻千里,继而淹没那边的肥沃平原,使得更多百姓流离失所。
最后,卢左侍郎叹息道,“这水丰县要修渠,难如登天啊。除非有这个机缘,找到暗河的存在,才能另辟蹊径。不过,这水丰县地大人稀,又没有什么特产,朝廷自然不会耗费人力物力去探寻暗河了。”
话虽如此,但王穆之坚信,天无绝人之路。
到任后,他就开始用自己的脚步,去丈量水丰县的每一寸土地。每当他发现一些可疑的溶洞,就会认真地记录下来。等汇总成册后,他便打算手书一封,与卢左侍郎作进一步地探讨。
王穆之在心里长叹一口气,看来自己要加快脚步啊。
了解情况后,他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就对那个大婶儿说:“你要找到五名村民,进行相互印证。家住哪儿,有几口人等等的这些情况,彼此都能对上号的话,本官就允许你提前领粮。不过,你要记得在明日太阳下山之前,把户贴送过来作记录。不然,朝廷下一次赈灾的时候,你们家可就不能领了。”
狂喜之下,大婶儿浮肿的脸上显得格外扭曲。她又扑通地跪倒在地,真心实意地给这新来的县官老爷磕头。
王穆之连忙弯腰,伸手把人扶起来。他招来一名衙役,“你陪着这个大婶儿去认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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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华殿。
庆和十七年十月,各地的赈灾工作已经完成,具体情况都已经写成了奏折,通过驿站呈递上京。根据这些最新数据,朝廷要为明年的雨灾,做一份更为详细的预算。
忽然,“啪”地一声,御案前方的台阶上静静地躺着一份奏折。
庆和帝环视了一圈,发现底下这些大臣个个都缩着脑袋,噤若寒蝉。
他也懒得跟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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