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位书画双绝的王家长公子,也是这样坚定不移的跪着,义正言辞地说:“尔等汲汲营营,换来的不过是数十年的富贵。于这世间,不过弹指一瞬。怎及得上书、画之道,得以流传千古呢?”
然后,他的长子先是给尚在襁褓的儿子,取“有言”为字,出自“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有仁者必有勇,有勇者不必有仁。”
之后,这个不孝子便携妻抛子,离家采风。二十余年来,杳无音讯。
回过神来,王尚书不禁在心里嗤笑。
是谁说,盛世就一定要依赖明君呢。如果有魄力、有野心,盛世也可以由自己来开创。把理想和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简直太过可笑了。
虽然这样想,王尚书也没有表露出来,唯恐把长孙逼得太紧了,像那个不孝子一样失踪了就不好。他心想,这样一个穷乡僻壤也没有不好,只要有能力,就会有政绩。何况,那里有赤|裸|裸的现实,足以点醒长孙。
王尚书长叹一口气,“有言,你既然这样想的就去吧,只是,切不可坠了琅琊王家的名声。”
“孙儿,谨遵祖父的教诲。”
藏蓝色的帘子轻轻地扬起,春风裹着湿气,扑面而来。
微凉而湿润的触感,使得王穆之从思绪里挣脱出来。他放下手里的竹简,一把掀起帘子看向窗外,只见一枝褐色枝桠探出了围墙,一朵盛放的樱花点缀在枝头。
原来,又是一年的赏樱宴啊。
王穆之从箱子里拿出一把古琴,有感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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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丽敏仿佛被什么触动,转头向着官道的方向。
可是,她目光所到之处,都是湿漉漉的褐色枝桠,偶尔可见零星的几朵残花,依旧顽固地傲立在枝头。
琴声渐远,她心里有些恍然若失。
“嘿!嘿!”怎么叫都没有反应,镇西侯府的大姑娘忍不住,轻推了姜丽敏一把,“跟你说话呢,这到处光秃秃的,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啊?”
姜丽敏转回头来,忙不迭解释道:“没有什么,就觉得这片樱花光秃秃的,好可惜。”
“哎,今年的雨太多了,没办法啊,”李大跟着叹息两句,然后就一脸神秘兮兮地示意她们凑近些,“最近的大新闻,你们知道吗?”
姜素敏和窦珠交换了一个莫名的眼神,同时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窦环也把目光从那些没有落花的流水中收回来,一脸好奇地看着李大。
自从百日宴后,她们这三个未嫁的姑娘,就被家里看得死死的,外界的小道消息,一律都是不知晓的。
“啊?你们都不知道啊?”李大的表情非常夸张,一副“你们都走宝”的模样。
她先是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大家都在说悄悄话。然后她伸手压低了大伙儿的脑袋,小小声地给眼前这几个无知少女进行科普。
“大半个月前吧,应该是二月底的那个晴天……”
难得一个晴天,东陵伯府的浪荡子,冯三便搂着美妾,呼朋唤友地上街游玩。从白天喝到傍晚,从这个酒楼喝到那个酒楼,冯三俨然已经喝高了,步子东倒西歪之余,还开始满嘴跑火车。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凑巧。
自从小产以后,宁王妃为了找个心里慰藉,便到京郊的庵堂为那个可怜的孩儿点了一盏长明灯。每隔一个月,她都会到庵堂去,当作看望自己的孩儿。
喝晕头的冯三,竟然直挺挺地往宁王妃的车架上撞。
幸好车夫训练有数,及时拽住缰绳,不然这被惊吓的马匹,可能就把这个名满京城的浪荡子给踩死了。
这样猛地一停,身体纤弱的宁王妃在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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