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呼吸均匀而绵长,俨然一副沉睡未醒的样子。
其实,陈幼安在继续回想白天的那些细节,希望能够推断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世人都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总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村长揣好了银子,表情也似乎没有那么冷硬了。
他当下就走到村道上,指着村子后头的小土坡,表示那墓碑特别大,坟头草特别低矮的,就是赵侍中的衣冠冢了。晋王与陈幼安直接过去就行,他不找旁人作陪了,毕竟年关在即,到别人的坟头上不免有些晦气。
至于吃、住方面,村长沉吟一下,然后说:“你们这一路过去,就会看见林子旁的空屋,就暂时住在那里吧。吃食……你们看起来也不会开火,我就找人给你们送过吧……乡下东西,别嫌弃。”
做戏要做全套,晋王与陈幼安与村长道谢后,便向着那个小土坡走去了。
这样一个人迹罕至的村子,平日往来的不是亲戚就是熟人。乍然出现两个书生模样的男人,就仿佛那天外来客一样,引起了村民的极大关注。
很多的村民都躲在自家门后,透过门缝偷偷地打量着这两个陌生人。他们隐晦的目光里,有好奇、有探究、有冷漠,甚至还有贪婪,但惟独没有善意。
孩子们都学着家里大人的动作,小身子扒在门缝上,用好奇与警惕的目光看着外面的两人。
陈幼安走在村道上,只见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就连个在路边玩耍的孩童都没有。如果不是刚刚才见到村长,他一定以为这是个荒废的村落。他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仿佛正被什么人窥伺一样,总觉得如芒在背。
举目望去,即便时值冬季,这个不大的山坡上依旧长满了长苍青翠绿的野草。沿着小道一路往上,可以看见一个个起伏的坟包,苍翠的野草间褐色的木碑影影绰绰。不少的木碑上都刻了个几个格外抽象的字,经过陈幼安仔细辨认,大多应该都是赵某某。
如此看来,他们脚下的小土坡,就是这个村子赵氏族人的墓地了。
晋王与陈幼安找了很久,终于在小土坡的临海悬崖边,看见赵侍中的衣冠冢。远远看去,这个衣冠冢摇摇欲坠,仿佛就要堕入身后的大海。
即便不通堪舆易学,他们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能够惠泽子孙的好墓穴。
震惊过后,晋王与陈幼安心中不禁猜测――赵侍中与这个村子之间,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世人都以读书为贵,别说村子养出了个京官,就算是秀才、举人,那也是值得普天同庆的大好事儿。但是……提及赵侍中,村长的脸上只有淡漠,丝毫不见骄傲、惋惜。而村长,某种程度上可以代表了所有村民,特别是在这种偏僻、封闭的小村落里。
而且,这个村子太过贫瘠了,连一日三餐都无以为继的话,怎么可能供养出赵侍中这样的京官。
不仅仅是负担不起读书费用的问题,更是一个很现实的观念问题。就比如,当一个人连饭都吃不上时,他只会想办法去填饱肚子,而不是想如何才能得到高床软枕。
同理,身处这样一个小渔村。
最出息的那部分人,应该是想着到镇上做点小买卖,或者到镇上当个手艺学徒,日后能够挣到比捕鱼更多的钱。但是,绝大部分人,想的都是明天能捕更多的鱼,捞到更多的贝类,来一次大丰收。
怎么都不会有人,会想去读书识字,考秀才,考进士,做大官。
这并不是鄙视他们观念的浅薄,而是这些时代生活于此的村民,压根儿都没有见过官,又怎么会有想要做大官的概念呢?
那么原本是世代渔民的赵侍中,到底是谁灌输给他读书、出人头地的概念呢?又是谁在背后资助着他?
细思恐极,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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