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人递来梯子,“金貔貅”也没有继续端着,“前段时间很多贵人都来物色过奇珍,都要那些小孩喜欢、寓意又好的。说到明白,那是要送到宫里的。算算日子,今天应该太原王的百日吧。”
这么一说,靠近“金貔貅”的几桌客人,都恍然大悟。被勾起记忆的茶客,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三个月前的太原王刚出生就被册封的旧闻。
陈幼安神情自若,右手端起茶碗轻啜了一口。实则,他正竖起耳朵听着那些茶客的议论。
……
“宫里头的贤妃娘娘真是得宠啊,这孩子一生下来,就立刻封公主、封王爷的。”
“那是当然啦,不说那是象征着吉祥的龙凤胎,就说贤妃娘娘,也出生大家,生得简直倾国倾城,自然是受宠的咯。”
无论讨论什么,这人总是要表达一下不服,“不过是个庶出,不过是沾了年轻貌美的光罢了……”
那“金貔貅”一听,嘴巴立刻就咧开了,“那人家也是魏国公府的贵女,像你这样的,”从上到下把人扫视一遍,“你连给人家当脚踏,那也是不够格儿的……”
慢慢地,话题就这样跑偏了,百无聊赖的茶客开始对女人评头论足。提到那些高高在上的贵女,他们不敢随便议论,都是轻轻地一笔带过,又或是干脆闭口不提。但是说到哪家的小寡妇、卖豆腐的媳妇子,他们的嘴里时不时冒出一些污言秽语,那一个叫百无禁忌啊。
倾国倾城!庶出!魏国公府!
陈幼安在心里笑笑,良禽择木而栖,他这只“良禽”,也终于找到了他的树木了。
他得到想要的答案以后,也不再打算留在这里,忍受那些茶客嘴里的不干不净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整齐地码在茶壶的旁边,便起身离去。
店小二看见有客人离开,便加快脚步走过去。他一看桌上的铜钱,居然比定价多了一倍。他把多出来的铜钱揣进怀里,不禁有些疑惑了,这好看的穷酸居然有钱打赏,他不会是看错了吧。
陈幼安的脚步一改来时的踌躇,坚定地向着国子监的方向走去。他想,长姐的日子应该是过得不错的。如今,他还要辅助彻查西北旧案,不宜与京中有太多的牵扯。因此,他也没有必要前去打扰长姐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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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泰宫。
光滑的玻璃镜面,倒映着一张清绝的容颜,眉黛青颦,鼻如玉葱,朱唇皓齿。最能夺人心神的,却是那一双深邃宁静的眼眸,如同深海中隐藏的漩涡,使得人深陷其中。
姜素敏一身素色里衣,那头乌压压的青丝随意披散着。她平举着双臂,俏生生地站在梳妆台的跟前。
红绸上前轻轻地拔开那扰人的青丝,只觉得触手光滑,如同抚着绢丝绸缎一样。
红绫、红缎、红罗三人立刻簇拥上前,分工明确、有条不紊地侍候着主子穿衣。
穿好那身繁复、隆重的宫装,姜素敏便在红绫的搀扶下,在梳妆台的跟前落座了。她打量了一下镜中的自己,晃了晃脑袋,“今日便梳一个元宝髻吧。”
令姑姑闻言,取过一柄羊脂玉梳,便动作麻利地为主子挽起发髻。
这时,钱嬷嬷怀里抱着小太原王走了过来,微微屈膝,“奴婢见过娘娘。”
原来,小太原王隔了一段时间,没有看见母妃,便又扁扁小嘴摆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钱嬷嬷害怕他真的哭闹起来,到时候眼睛红痛痛的,在百日宴上会不好看,就只好抱着他过来寻找娘娘了。
钱嬷嬷站直身子后,便为怀里的小主子调整了一个姿势,使得他可以看见主子的身影,不至于哭泣。
确实,小太原王看见母妃后,紧缩的小眉头一下子就松开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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