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看看双方,来人明显是对方认识的。自觉占不到什么便宜,她们就只好散去了。有一个看着满脸横肉的妇人,满是不甘地回头对着二人淬了一口,口里骂骂咧咧地嘟囔着“卖国贼”。
关驸马没有理会那些粗俗的妇人,声音满是梦幻和惊讶,“姑母?”
关氏看见侄子突然出现,惊讶一点儿都不比对方少。突然,她意识到自己身上满是狼狈,有些尴尬地理了理散落的发髻。谈后,她才抿着嘴唇笑了笑。
曾经的公府贵女,穿着粗布麻衣就像穿着绫罗绸缎一样自如。关氏看起来苍老了不少,散落的发丝间夹着一些银丝。她原本保养得宜的双手,不仅也变得粗糙,甚至手背还多了几道鲜红和陈旧的划痕。
关驸马看着眼前的姑母,喉间像是被异物哽住了一样,什么话都说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希望能够压下心里的酸楚,“姑母,那些人……总是这样找麻烦吗……她们总是这样欺负你们……”
关氏没有多言,弯身抱起那个小木盆,招呼着侄子说,“来,咱们变走边说吧。我要赶着回去生火做饭呢。”
关驸马从关氏手里抢过小木盆,表示他来拿着就好了。他低头一看,里面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奇形怪状的褐色根茎,还有一把青色的野菜。他的姑母锦衣玉食地过了三、四十年,如今却……心,就更酸了。
关驸马跟着姑母的脚步来到成片的茅草屋跟前,估计这就董家的落脚地吧。只见他的小表弟,董家的嫡次孙,董复光着膀子,正在挥舞着钝刀“嘣、嘣、嘣”地砍柴。
关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语气里多了些唏嘘和骄傲,“家里的男人都服役去了,柴火也没有功夫砍,阿复就主动为我分忧。”
今年只有十岁的董复看见来人,便放下手里的砍柴刀,取过一旁叠放整齐的外衣穿好。他不穿着外衣砍柴,就是害怕木屑飞起的时候,把衣服弄脏了、弄坏了,劳累母亲要为他缝补。他利落地扎好腰带,然后走过去抱拳行礼,“母亲,”目光落关驸马身上,“表兄。”
关驸马的眼神落在这位小表弟身上,一眼就看见他左眼眉梢上,那里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瘢痕。他不禁伸手向前,“这是?”
董复的眼神坚毅,浑然不觉地说:“没有什么,不过打架打输了而已。”
流放罪民的聚居地,也像外面的社会一样,人都是分三六九等的。和外面不同的是,这里分等依据的是身上背着的罪名。无论大家犯的都是什么事儿,通敌卖国罪名成立的董氏一门,都是最让人瞧不起的、戳着脊梁骨骂的那一种。
关氏受到欺负和排挤后,也改了在京城时刻彬彬有礼的样子。出门打水,洗东西,她的身边都带着防身的大木棍。作为孩童的董复,他不想被欺负,就要在孩子堆当中摸爬打滚,用拳头打出一片天地来。打架嘛,自然有输有赢的。
“阿复,带着你表兄去看望一下祖父吧。有客人来,他定是很高兴的。”
董复的目光重新落到母亲身上,仔细一看。他的眼神就变了,像是一头准备伏击猎物的小豹子,“母亲,可是那些人又欺负你了?!”他的眼睛半眯着,锋芒都掩藏在眼睑之后,似乎心里在盘算在什么。
“没有的事,只是不小心滑倒了而已。你还不去带着你表哥去你祖父屋里!”
屋子里点着一盏昏暗的灯,劣质的灯油使得烛火明明灭灭的,时不时有黑烟从火焰中冒起。
关驸马推门进去后,只见屋子里只有一张放着烛火的桌子,有一张简陋的木板床。可以轻易地看出,拼凑家具的人手艺并不怎么好。简陋的床上,躺着一个粗布麻衣、白发苍苍、瘦小佝偻的身影。
董复走上前去,眼睛有点湿润,“爷爷,您看,谁来了。”
关驸马很震惊,一代英雄,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